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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院成果展示

论社会信息的两次抽象以及柏拉图共相与殊相分离的学说

论社会信息的两次抽象以及柏拉图共相与殊相分离的学说

严炜,王夏,李宗荣

武汉市华光信息科学研究院,中国武汉

摘  要:通过对柏拉图“肉眼可见的世界”和“灵魂可知的世界”的太阳喻和线段喻中两种不同类型的“殊相”和“共相”的辨析,指出以形而上学本体论为支撑的西方哲学理论框架。在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盛行的当今社会,我们应该告别亚里士多德的“物理主义”,回归柏拉图的理念论,用理论信息科学重新解释理念,从物理主义的科学范式转变为“信息学”的科学范式,自觉地运用世界观,科学观和信息科学方法论指导我们的学习、生活和工作。

 

关键词:社会信息;殊相;共相;太阳喻;线段喻。

 

 

1. 引  言

 

柏拉图在太阳喻和线段隐喻中所论述的理念论,有效地抵制和批判了当时智者学派关于知识的“相对主义”和“怀疑主义”。理念主义的命题使科学知识成为可能,因为科学家可以“忽略”个体或特殊的事物(特殊的方面、殊相),而处理本质的事物或普遍的事物(共同的方面,共相),即处理“规律”。

然而,真正继承了柏拉图理念主义的欧洲大陆学派却被英美分析学派“边缘化”了。整个西方哲学的“本体论”是亚里士多德在“范畴篇”和“形而上学”中对柏拉图理念主义的批判;它们决定了西方哲学认识论和价值论的基本框架。因此,自公元前335年亚里士多德回到雅典以来,整个西方哲学的走向是亚里士多德倡导的物理主义,而不是柏拉图倡导的理念主义。

本文旨在对形而上学本体论所支撑的西方哲学理论框架提出质疑。我们相信,是时候告别亚里士多德的“物理主义”,回到柏拉图的理念论了。如果我们将物理学范式转变为信息学范式,那么信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将指导我们的学习、生活和工作。

2. 自然信息的一次抽象:在“太阳”的光照之下的殊相与共相。

 

关于存在的二分法,亦称“殊相”(particular)与“共相”(universal);它在本体论和认识论的意义上,都是智慧的、有益的。“殊相”是指世界上的个体(individual)具有自己“特殊性”;这些个体按照种属或者属性,可以进行分类,可以抽象出某种“共同性”(性质或属性),即“共相”;因此,产生了个体事物和抽象事物的名称和概念。【1,2】(词典)柏拉图称之为“理念”,亚里士多德称之为“形式”。他们都认为,物质(物理)事物之外的名称是实在的,不是“虚无”的。他们师徒二人观点的不同在于:柏拉图认为,“理念世界”独立于物质(物理)世界【3】(理想国),亚氏批评这种“分离说”,认为任何“共相”必须依赖、不能脱离“殊相”而存在【4】(形而上学)。亚氏虽然师从柏拉图20年,但是关于理性的抽象,他并没有进入“心灵可见的世界”,而是局限于“肉眼可见的世界”;亚氏的《物理学》和《形而上学》,就是他基于物质世界的抽象的代表作品。“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之后,关于共相的性质和地位的争论贯穿整部哲学史。”【5,6】(思想史,西哲史)

我们认为,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中的“殊相”与“共相”,具有不同的情况【7】(杂志),见图1。我们结合柏拉图关于理念的“日喻”和“线喻”,解释“自然科学”的抽象是“基于感性”的,“一级”的;而“人文社会科学”的抽象是“基于理性”的,“二级”的。简言之,自然科学的“抽象”在本质上是:对于“自然界”或者人工“物质产品”的抽象,它以“实物”为模型进行抽象。但是,人文社会科学的“抽象”在本质上是:对于人工“信息产品”的抽象,以“抽象之物”或者“逻辑之物”为基础进行的抽象。这种人工的信息产品(精神产品),只是靠着“太阳”的照耀,肉眼是看不见的;仅仅在“善”的光辉的照耀下,人们的“心灵”才能够看见。比如:关于各种“权利”和“义务”的殊相,与“权利”和“义务”的共相。依靠太阳的光照,我们用肉眼无法在自然界看见它们;但是依靠“善”的光照,在“善”与“恶”的竞争中,我们可以用“心灵”在人类社会行为中看见其“殊相”与“共相”。亚氏的“四因说”在人文社会现象中的解释能力为零;因为人文社会现象的本质是信息过程而不是物质过程,这里没有四因说要求的“质料”,没有该质料的“形式”;它既不能“量化”也不能“公式化”;它更没有物理学的“轨迹”、化学的“特性”与生物学的“过程”!

 

3. 社会信息的第二次抽象:“善”的光照之下社会现象的殊相与共相

 

“杀人”,在物理学的意义上,刀刃的极小面积、极大压强,容易地穿破皮肤的防护;在化学的意义上,人的血液流出来,被空气中的氧所氧化变黑;在生物学的意义上,血液的大量流失造成休克和死亡。于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警察抓捕逃犯时“正当防卫”,以及违法“故意伤害”他人:这三种“杀人”的情况,在自然科学家的专业目光中,没有区别。但是,这三种情况,在“善”的理念的指导下,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在“律师”的职业思维里,在法官与检察官的审理中,必须进行区别。否则,就没有生活秩序和社会稳定。所以,法学不是对“杀人”行为的物理、化学、生物学意义上的抽象,不是对任何“实物”及其过程的抽象,而是以“善”的理念为“光照”(准绳),区别人们行为的“善”与“恶”(不善),区分“好人”和“坏人”,以便鼓励好人,惩治坏人,让社会变得更美好。有了法律以及善恶的标准,就可以对“英勇杀敌”、“正当防卫”、“故意伤害”等法学领域中的“抽象之物”进行再次抽象;它是第二次的抽象,是高级别上的抽象。在自然科学家的专业目光中,“杀人”的物理、化学、生物过程是一样的;但是,在法学家的专业目光中,守法为善,违法为恶。

如果说,物理学主义者也研究了关于“殊相”与“共相”的“信息”,但是他们仅仅运用物理学的概念和原理,研究和处理了“肉眼可见”的“物质对象”,没有运用信息科学的概念和原理,研究和处理“心灵可见”的“信息对象”。比如,他们在政治学中主张,“量化方法”才是唯一正宗的科学方法。但是,我们知道,量化的目的是通过数学模型以及公式化,描述物质对象的运行规律,如太阳与月亮,人造卫星的运行轨道,等等。但是,“数量经济学家”,能计算出2008年或者以后某个年份的经济危机吗?“数量政治学家”可以运用数学公式,计算普京与泽连斯基的争斗何年何月结束吗?物理学主义在人文社会科学中的“误导”,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在社会现象的研究中,批评物理学主义的局限性,弘扬“信息主义”的时代精神。

在图1中,“太阳喻”的意思是:“光”是连接人的视觉与可见物体之间的中介;没有光,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有了光,我们就可以看见“实物”和它的“阴影”;当然也可以看见人类行为的自然属性,即我们的“肢体动作”,如“杀人”和“被杀”,然后进行物理、化学与生物学解释。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把“太阳”视为“与善极为相似的善的儿子”;他说:“显然,太阳跟视觉和可见事物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在可理知的世界里,善本身跟理智和可以理知的事物之间的关系一样”;“善是知识和真理的源泉”。如果我们的社会,只有自然科学对于“杀人”的解释,而没有人文社会科学对于“杀人”的解释,人类社会就变成为“动物世界”了。

换言之,在图1中的“第一级抽象”是对于人类行为的“自然属性”,即“实物”的抽象,对于实物的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意义”的抽象,或称为物理学主义的抽象。“第二级抽象”是对于人类行为的“社会属性”,即实物的人文社会科学“意义”的抽象,对于“抽象”的抽象,或称信息主义的抽象。比如,在人类社会中有各种各样的特殊的自由与平等,也有一般意义上的自由与平等;而关于“自由”与“平等”的殊相与共相的认识,都是人类创造的、自然界不存在的“精神产品”,即信息产品。第二级抽象是对于自然界本来没有、而由人类创造的“抽象概念”的再次“抽象”,即人文社会科学的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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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柏拉图理念的“太阳喻”和“线段喻”:人类行为的“殊相”与“共相”

 

 “善”的理念,是对于人类社会性行为中的“有利于他人和社会”的伦理、道德行为的抽象,属于“第二级抽象”。在非人的动物、植物、微生物和无机物那里,不存在什么“善”与“恶”的区分;那里只有第一级的抽象,即物理、化学、生物学的抽象;正是因为它在事实上的绝对“价值中立”,而能够被全人类所通用。相反,二级抽象必然是“价值关涉”的。所以,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关于“殊相”与“共相”的讨论,不在同样的层次和级别上进行;与自然科学相比,人文社会科学具有很大的特殊性、复杂性。用当代术语表达,我们认为,在人类“理想国”设计与实施的视野中,自然科学理念的专家是“理工男”,而人文社会科学理念的旗手是“政治家”。

 

4. 亚里士多德为什么不能理解柏拉图共相与殊相分离的学说?

 

如前所述,柏拉图称之为“理念”的东西,亚里士多德称为“形式”。他们都承认殊相和共相的存在。但他们的不同观点在于:柏拉图认为,“理念世界”分离于物质(物理)世界;亚氏批评这种“分离说”,认为任何“共相”必须依赖、不能脱离“殊相”而存在。【7】(西哲)亚氏虽然师从柏拉图20年,但是关于理性的抽象,他局限于“肉眼可见的世界”中的一级抽象,不懂得在“心灵可见的世界”中的二级抽象。

在区别了关于“殊相”与“共相”的“一级抽象”和“二级抽象”之后,我们再来讨论事物的殊相与共相是否可以“分离”的问题,即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学说的根本冲突。在一级抽象中,通常,共相是对某些个实际物体的抽象。如果没有任何特定的“苹果”,那么一般的“苹果”概念从何而来?但是,在人工物质产品世界,没有飞机、轮船、汽车,却是先有了它们的“理念”,后有它们的“实物”。所以,在一级抽象中,在自然界固有信息的抽象中,殊相与共相,不能分离,亚里士多德没有说错;但是,在一切人工制品世界中,殊相与共相可以分离,亚里士多德说错了。人们先有了飞机的一般理念,然后尝试设计与制造实物的飞机

在二级抽象中,“善”(good)的“共相”性认识等等,是“天生”的;这就像人类的共同价值观“自由、平等、民主、人权”那样,在心目中“天然”具有的。然后,我们用good或者bad(或者evil)的一般理念去分析当前某个具体的人类行为,得到“善”的(殊相)性认识。这时,可以先有共相,后有殊相。而且,“共相”和“殊相”都可以“与时俱进”。不同时代的“善”的标准和行为是不同的。比如,关于“公平与正义”的讨论不断进步;发展到罗尔斯的《正义论》,达到人类关于“社会正义”认识的全新高度。但是,他是在“共相”,而不是在“殊相”的视野中展开讨论;在当今世界上,有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殊相”?罗尔斯并不理会它!

正是因为社会信息现象中殊相与共相的分离,柏拉图写出共相性的《理想国》,它不是对于“理想国”的殊相的归纳和抽象,而是在一般“理念”的意义上展开讨论。所以,殊相与共相,两者不仅可以是“分离”的,分离地存在,而且可以分离地演变与发展。这样,在二级抽象中,在“社会信息”的抽象中,柏拉图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在实际上,亚里士多德关于“抽象”的认识,停留在自然科学(物理学)的高度,他仅仅关注自然界物质对象固有的特征,连人工物质产品世界都没有顾及到,更加没有进入到人文社会科学抽象的高度。

在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盛行的当今社会,我们认为,人文社会科学学者应当终止亚里士多德对于柏拉图殊相与共相分离说的批判,把颠倒了几千年的东西颠倒过来,告别亚氏的“物理学主义”,研究柏拉图的理念论,确认“共相”的性质和特殊地位;并且,运用理论信息科学重新解释理念论,从“物理主义的科学范式转变到“信息主义”的科学范式;自觉地运用信息科学的世界观、科学观与方法论,做好社会信息现象的第二次抽象,建设具有信息时代特征的人文社会科学。

 

参考文献

【1】尼古拉斯·布宁;余纪元. 西方哲学词典:英汉对照. 人民出版社:北京,2001;第726-727页,第108-1039页.

【2】罗伯特·奥迪. 剑桥哲学词典. 剑桥大学出版社:英国剑桥,1995年;1996年重印,美国;第489-491页.

【3】柏拉图.《理想国》.黄颖译.中国华侨出版社:中国北京;2012年;第189至192页.

【4】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吴寿彭译.商务印书馆:中国北京,2018;第52-54页,第317-318页.

【5】理查德·塔纳斯.西方思想史------对形成西方世界观各种观念的理解.吴象婴英等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上海,2007;第4-11页.

【6】塞缪尔·伊诺克·斯图姆普夫;詹姆斯·费瑟.苏格拉底到萨特及其后.哲学史。丁三东等译:中华书局:北京,2006;第67-81页.

【7】李宗荣.柏拉图的太阳喻和线段喻中的殊相和共相——亚里士多德的范畴和当代理论信息科学的属性.时代人物,2021年,第29期,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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