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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荣:编 后 语
编 后 语
获悉IS4SI关于召开2023北京峰会的《征文通知》,武汉市华光信息科学研究院(简称华光研究院),在论文截止日之前,分组讨论,完成了8篇文稿,14人署名,分别投稿给“信息社会”、“信息科学”与“信息哲学”三个论坛。论文截止日之后,李宗荣给IS4SI创始主席和北京峰会主席写出一封公开信,梳理前面8篇文稿逻辑联系,请求批评。然后,李宗荣顺着以往既有的思路,以个人的名义,写出来第9篇和第10篇,回顾2013年莫斯科峰会以来的十年间的收获,作为向大会主办者、组织者以及与会者的汇报,广泛地征求批评和建议。然后,编出这本文集,献给2023北京峰会。
概括地说,在2013-2023的十年间,李宗荣及其研究团队,在以往“理论信息学”成果的基础上,着力研究建立二元论的“信息科学”和“信息哲学”,并且试图重新解释“心身问题”。
一元论的信息科学,借用物理学的科学范式;“测量-数据-公式化”的方法,在香农通信理论的研究中是有效的,因为香农“度量”的实际上是“消息”,而不是“信息”。信息是消息的“含义”。一个人接到了消息,可能完全不懂得其含义;就像收到敌军战场兵力调动的电文,却不能破译那样。常识告诉我们,大中小学生每天面对的统编教材和经典文本,测量其数据、研究其公式,可能一无所获。实际上,如同语文老师在讲解字词句之后,划分段落,归纳段落大意和主题思想那样,大家用的是“解释学”方法,即“信息学”方法。所以,我们认为,借用物理学方法建立信息科学的愿望,得到的成果很难超越香农的《关于通信的数学理论》。我们在研究中,提出信息学的方法是“逻辑-算法-程序”的方法,并且进行了详细和实在的论述。
关于一元论的“信息哲学”,我们认为即使研究者使用“物质+信息”的存在与演化的“辩证法”,也很难达到目的。因为,把“信息”看成是“水中月”和“镜中花”式的存在,那么,以语言和文字为载体的全部人类文明(文化),都不能说成是由“物质”决定的“间接”的“虚在”。比如,“权利”、“义务”、“法律责任”,在自然界没有它们相对应的“个体”,更不是某些“物质”个体的“共相”;它们是人类社会行为中所表现出来的“抽象”的“观念、意念、理念”的命名,比如特殊的“权利”和普遍的“权利”等。全部人文社会科学(包含信息哲学)都是以这些“概念”为节点,以“逻辑”为链条,编制的在不同领域和部门适用的知识之网。所以,只有二元论的信息哲学才能对于文化现象进行合理的解释。
《宪法》第二十四条规定,国家在人民中进行“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教育。我们认为,1919年李大钊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全面系统地陈述了马克思本人的“唯物史观”、“社会主义经济学”和“社会主义运动论”,没有提到“辩证法”,也没有将“马克思哲学”两分为“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当时的苏共中央,正是认同李大钊公开发表的马克思主义观,才派人到北京大学找到李大钊,提出帮助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建立“共产党”。而李大钊则建议他们去找上海的陈独秀。后来,1938年斯大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根本上是斯大林哲学思想的典型表述,与马克思哲学并无关系。1956年,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批评斯大林之后,斯大林哲学被终结了。后来的戈尔巴乔夫和普京的哲学家们的哲学,与斯大林哲学越来越远。但是在中国,1959年出版苏联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1961年艾思奇出版《辩证唯物主义 历史唯物主义》作为中国普通高校、党校和干校的哲学教材。此后的教材,不断改版,但是不离其宗。我们认为,结束斯大林哲学,回到马克思哲学的时候到了。这样,才能有效地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解释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否则,如果马克思地下有知,他又会愤怒地说:“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自公元前335年亚里士多德返回雅典,撰写《物理学》和《物理学之后》(形而上学)以来,尽管有过笛卡尔“心身二元论”的影响,但是人们仍然不喜欢“二元论”,认为一元论的“唯物主义”才是正确的。1994年,李宗荣跟着美国大学生修习《哲学导论》;此后坚持用信息学的原理重新解释柏拉图的“理念论”。李宗荣认为,信息社会的“智能手机”让所有人都成为信息的生产者、销售者、消费者,人们离开“信息”可能一事无成。所以,我们终于能够认同柏拉图了:“物质”存在,“理念”也存在;不变的“理念”比起“无常”的物质,更加实在、更有价值。欧几里得几何,全人类学习几千年了,以后还将继续。
在人类思想史上,有一个术语,“先知悲剧”。那些逆潮流而动的人,尽管后来被“追认”,但是在活着的时候,通常很惨。李宗荣和华光研究院的同事们认定了当下的学术追求之路,乐意做安徒生《皇帝的新装》中那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在本文集中,安排了三个附录。其一是李宗荣、陈少华、张建伟、田爱景合写的《通信的数学理论与传播的信息科学》,载《社会科学前沿》,2019年第9期。作者指出,在香农《通信的数学理论》的论文中,他运用概率统计和微积分学的数学方法,定量地描述“电信号”在“信道”上传输过程的物理学规律,完全符合自然科学的范式,被推崇为“定量化”地研究信息的科学模版。但是,我们认定:香农论文“定量”研究的对象,不是“信息”,而是“消息”。消息,作为信息的“载体”,无论是“信号”,还是“符号”都是可以量化的。然而,作为载体的“内容”或者“含义”的信息,它没有重量、不占据空间;它也不存在于牛顿的时间中;因而不可以做物理学的时空度量。在这个意义上,所谓香农“信息论”,实为“消息论”。以香农数学-物理方法为模板的“信息科学”,实际上是“通信科学”,或者是“广义信息论”。在香农论文之前,人类以“语言”为载体,非常成功地构造了数千年人类社会的传播史。然而,从威尔伯·施拉姆开始,人们削足适履地按照香农的“数学物理方法”的范式,研究“传播学”的概念、原理与方法,百余年来虽有进展,但是难有根本性的突破。本文作者提出,传播学不是自然科学,它属于信息科学;我们应当运用信息科学的时空观和科学范式,重新观察和表述传播学。
其二是“马工程”教材(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点教材)《当代西方哲学思潮评析》的“结语 当代西方哲学的发展趋势”。我们以为,作者仅仅用1.5万字的篇幅,描绘出一个当代西方哲学的简明“地图”。作者几次讨论哲学家们的“思想立场”,以区别于“政治立场”和“阶级立场”。作者说:“除了少数基督教哲学家外,当前的西方哲学家大多数是唯物主义者。很多哲学家虽然没有明确声称自己是唯物主义者,但也没有提出或支持任何唯心主义论题。”显然,我们不能因此就说西方大多数哲学家们,站到了革命党、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的“政治立场”,不能说无产阶级的“唯物主义”在同“唯心主义”的斗争中,取得了世界范围的胜利。这样,指责那些批评“唯物主义”短板的学者“政治站位”有问题,显然模糊了学术与政治的界限。
第三个附录,是李宗荣在美国密苏里大学的哲学教材《智慧之声》(第9版)中关于哲学的“定义”,柏拉图“理念论”,以及“心身问题”的内容,1.6万字。当时的教材是第2版。当李宗荣看到柏拉图说,人由心灵(mind)和身体(body)组成,心灵的价值更高的时候,心生敬意:我正是主张计算机软件的价值更高于硬件。李宗荣比较喜欢的教学课程是“计算机导论”、“软件工程”和“人工智能”;类比于人,当然心灵更有价值。但是,李宗荣马上“脊背发凉”:柏拉图可是“客观唯心主义”的鼻祖,地道的奴隶主阶级的代言人,是革命党、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的“死敌”。大学哲学课程中的唯物主义原理,背得滚瓜烂熟才能过关。然而,在与哲学系主任Joseph Bien讨论,与其他教授讨论的时候,李宗荣发现:这些资产阶级的哲学家们都是无产阶级国家官方哲学(唯物主义)的维护者。所以,李宗荣大着胆子,下定决心:要用关于计算机和“信息”的观念与理论重新解释柏拉图;至今有30年了。特别是近10年来的努力,终于磨出二元论信息科学和信息哲学之剑,在重新解释柏拉图、笛卡尔心身问题中初试锋芒。
李宗荣;2023-07-16;于中国武汉。